阿彤 (鄒幸彤):
轉眼你已還柙將快一個月了。相信7月30日的審訊還不是真正的審訊,你很大機會還會有一段頗長時間在還柙當中。從各方的消息及最近在法庭見到你,你狀態還是很不錯。這是我感到欣慰的。
在很多香港人心中,你是一位民主戰士,但在我心中,你仍是一位勞工運動戰士,是我在勞工運動的好戰友。從你第一天參與勞工運動開始,我們就認識,但卻沒怎樣共事過。但是,我一直很喜歡跟你的相遇。你是一個「清心的人」,簡單、愛惡分明、不心存詭詐、對社群的美好充滿嚮往。
「清心」是心思、心境的美,對世界的繽紛而歡樂、對人間的悲苦而難過。直率而不修飾,能和人同樂同悲,心裡懷抱對美好前景的盼望。用聖經的話:「凡事包容,凡事相信,凡事盼望,凡事忍耐」(林前 13:7) 。我確信你就是一個如此「清心」的人。
你是英華女校的畢業生,從你身上,我清楚感受英華女校校歌(School Hymn) 的說話:「即此惠語即此愛忱即此善行即此慈意」。你就是如此正直真摯、對受苦的人心裡感到難過悲苦、對社會的美好充滿熱情。
我說你是勞工運動的戰士,因為你打從心裡就想為工人,為社會無權無勢的人打不平。我不會說你是女俠,但你卻默默去支持你所遇到的工人。我相信這也是你最後選擇以大律師為終身職業的原因。
你的學術背景,本來可以令你在社會上享受豐裕的生活。A-Level 成績優異,劍橋大學收錄為本科學生,並一直在那裡唸到博士班。你可以安穩成為一個學者,卻因汶川大地震,你決心回流香港,成為一個勞工組織者。
幾年後,你考取律師資格,卻沒想過要當較好「錢」途的律師,只一心去做收入不太穩定,處理訟訴的大律師。每次見到你,問及你接了多少案件,你總說接到的案件,不是法援的案件,就是都不知可以收多少錢的人權案件。
每次見到你,穿著簡單,不會怎樣化妝打扮。你本可好好靠自己學歷爬上社會較高的階層,但你寧願每天為人權、為正義、為那被打壓的人權人士、工人或無權無勢的人奔走。我確信,在你心中,你憧憬著香港這城市美好的未來,你憧憬著中國這國家人民幸福的生活。這份別人看來可能是簡單而愚蠢,但卻是你的清心和善良,在這世界裡,可能很微小,卻必然是清澈人心的一道清泉。
事實上,因著你對法律工作的投入,兩位的內地同事不是因此也受到你的影響,自己研修法律,今天在內地成為律師嗎?你對人的影響不是容易見到,但確實存在。
阿彤:你和我本來都是做後面支援的人。你不熱衷於名利,默默工作。今天,你卻被逼走到前線,因理想而身陷囹圄。我心裡難過。
但是我確信你這樣清心而純真的人是有福的。我完全了解,你現在的處境不能說有福氣,但我確信,你會見到上主,你會看見祂對你的恩典,你會經歷祂對你的照顧,因我確信上主和我們一齊悲苦,一同快樂。
你今天失去自由更顯得你那清心的光彩、那正直的光輝。讓我改寫你母校英華女校另一校歌 (School Song) 的歌詞來共勉:
幸彤 幸彤 既輝耀於山丘爾諸生其作光而無休
幸彤 幸彤 既同學而力修爲爾主使功業之永留
為你的生命而驕傲,也為你的生命向上主感恩。
能和你同工,心裡歡欣。
你的朋友
陳家偉
2021年7月2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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